□王彪
銀杏葉落了一地,滿眼金黃,華麗至極,還泛出柔和的光。銀杏樹性子急,早已提前獻出金黃。金燦燦的景象是秋天發(fā)出的熱烈邀請。天地之間輝煌壯美,讓人情不自禁走進秋的深處。
狀如鴨腳的銀杏葉賞心悅目。如果就這么任它“零落成泥碾作塵”,實在可惜,我就撿了幾片干凈、完整的,放在兜里帶回家。愛人看到放在桌上的葉子說:“我知道一個地方,漂亮的葉子多得很。”
這個時節(jié),草木繁盛,木本和草本植物品類眾多,其中有些實在叫不上名字。如果不是借助微信的識物功能,我或許將在更長時間里與它們形同陌路。天氣晴好,我們一邊散步,一邊欣賞高遠碧空。走著走著,藍天成為陪襯,五顏六色的葉子成為主角。
北方的暮秋,無論山間林木,還是城市社區(qū)的植被,在秋風(fēng)地催促下,會逐漸過渡到殘山剩水的境地?墒墙袂锏娘L(fēng)雨格外少,季節(jié)給人們留出更多時間欣賞秋葉靜美,輕盈散落,款款謝幕。
樓體外墻上,爬山虎藤蔓干枯,葉像燃燒殆盡的火焰,漸次凋謝,像日記本里的文字,爬滿記憶。欒樹躡手躡腳地邁出小步,試探著寒意。秋風(fēng)中,卷曲枯黃的葉子旋轉(zhuǎn)而下,堆積在小路旁?萑~又薄又脆,踩上去“咯吱,咯吱……”悅耳的聲音會一陣陣響起。
抬頭看,仔細分辨,同一條大街上的欒樹,葉子變黃的時序也不盡相同。它們遵循著各自的心靈法則。有些葉子已經(jīng)將近落完,一串串蒴果掛在枝干,像燈籠,像風(fēng)鈴;有些則很倔強,不放手每一片葉子,渾然沒有入秋的意思;大多數(shù)像是中年人的頭發(fā),黃葉在綠葉中潛滋暗長,逐漸在數(shù)量上占了上風(fēng)。
地上,欒樹葉是鵝黃色的,白蠟葉是明黃色的,都是明艷的黃色,形狀卻不相同。欒樹葉橢圓,邊緣布滿和緩的鋸齒,從底部逐漸收窄,像一座小山。白蠟葉是倒卵狀長圓形,零星可見發(fā)暗的斑點,如同臉上長有雀斑的少女。
落葉數(shù)量眾多,從中挑選出品相美觀的,需要費些工夫。有時候,我撿起幾片給愛人看,她總會說:“前面綠植上的比路上的干凈。”一路上,幸虧有她的指點,我優(yōu)中選優(yōu),才撿到了心儀的葉子。
庭院深深,曲徑通幽,我們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。短墻下,密植著低矮的竹子,幾條藤蔓匍匐在一片竹林上。看慣了沿途黃葉的眼睛,突然看到藤蔓上鮮艷的紅葉,不禁驚呼漂亮。這才是秋天該有的顏色,艷麗、熱烈,充滿激情,讓人精神為之一振。這正是我愛人要帶我看的葉子。
這些紅葉不是楓樹和黃櫨落下的紅葉,它們叫五葉錦地。名如其葉,每一組葉子由五片構(gòu)成。它從地面攀緣到綠竹上,然后如同瀑布,從高處逶迤于地。這是誰家巧手織出的華麗布匹?好一派錦繡美景!
草地上,落下不少紅葉,只有藤上的才保持著五葉齊全的樣貌。還不能碰,手一接觸,它就掉落。在云蒸霞蔚的紅葉墻下,我瞅瞅這望望那,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。“你一定又不知道怎么選了。”愛人打趣我,我急忙出手。
一路看,一路撿,半晌工夫,手上已經(jīng)握了一大把各色葉子。
只見三五棵梧桐在前頭,梧桐葉顏色介于紅黃之間,這個過渡地帶有很多中色調(diào),仿佛水彩的多重色雜糅在一起。
“人煙寒橘柚,秋色老梧桐。”梧桐與秋天是標(biāo)配,更是絕配。梧桐為秋天增色不少。秋天的梧桐非但沒有衰敗蕭瑟之相,還平添成熟嫵媚之姿。仰觀梧桐葉,每一棵樹的美都渾然一體。
回去后,我把這些色彩繽紛的落葉擺在桌上。遵照愛人叮囑,用濕巾將它們擦拭了一遍,那些葉子果然熠熠生輝起來,就像這個熠熠生輝的秋天。我們把秋天撿回了家。
責(zé)任編輯:白子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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